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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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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人幫我解惑。崔城主你說是不是?”

崔翔安的臉都快黑了,目光愈發地森冷,猶如冰棱般凝視著書寧的眼睛,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強大而壓迫的氣勢。這幾年他常領兵作戰,殺戮決斷間身上漸漸有了淩厲的殺氣,平日裏只需淡然地看上一眼,便能把人嚇得瑟瑟發抖,偏偏面前的書寧卻視若無睹,不說懼怕,面上竟還掛著淺淺的笑意,目光更是溫柔可親,仿佛看著最親密的友人。

崔翔安終於意識到面前的女子非同尋常,自己預先設想的恐嚇驚嚇之策根本不起作用,遂趕緊換了張面孔,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來,沈聲問:“寧小姐所圖為何?”

“我只是好奇。”書寧並不打算貿貿然地說出自己的身份,畢竟此事太過驚世駭俗,就算崔翔安信了,可後事又該如何處理她卻沒有想好。一來她到底不曾恢覆所有的記憶,二來,她而今寧家二小姐的身份太過打眼和敏感,便是真與崔翔安相認,可接下來到底是跟著他一起回南州還是留在京城繼續做她的寧家二小姐,都好像不太現實。

甚至還有周子翎的婚事——

那樁婚事,是否也還能作得準呢?

崔翔安警覺地盯著書寧看了半晌,仿佛在猶豫不決。書寧也不急,慢條斯理地到了杯茶小口小口地品。

不知過了多久,崔翔安終於開了口,聲音裏有深深的無奈,“此事關系重大,還請……二小姐守口如瓶。”

書寧欣然點頭,“崔城主放心,我不是多嘴饒舌之人。不過——”她頓了頓,還是老實交代道:“關於崔大小姐的事,我昨兒說與了仁貞太後和陛下聽。不過你放心,他們斷然不會傳出去。”

崔翔安的臉色愈發地難看,不悅地白了書寧一眼,咬咬牙,終於繼續道:“正如二小姐所猜想的那樣,我姐姐並未過世。五年前,她為奸人所害身受重傷,一覺睡下去便再也沒有醒來。我尋遍了大周名醫,試遍了所有的法子,卻始終喚不醒她。外頭都傳說我姐姐是被刺客所殺,但我總覺有異,甚至懷疑是她身邊親近之人動的手。她被害之後,南州城謠言四起,政局不穩,為穩定時局,且避免阿姐再次被害,我便放出消息說她已遇刺身亡。”

書寧面色愈發地凝重,腦子裏卻想起了當日一心大師的話,他說她是一縷生魂,那會兒書寧還當他在誆騙自己,而今看來,確實如此。只不過,既然她並未過世,為何魂魄會飄蕩在炎京皇宮,一待就是數年。

“那……怎麽又來了烏崗?”書寧不解地小聲問。

崔翔安的臉上頓時顯出忿忿之色,怒道:“都是周子翎巧言令色,說既然尋遍了名醫也無法救活我阿姐,不如另辟它徑。也不知他從何處尋來兩個巫師,仔細看過了,誆騙我說我阿姐並非傷重所致的昏迷不醒,而是被人下了降頭,魂魄被驅,需尋得高明厲害的法師招魂才能救她。我一時迷了心竅,竟信了他的話,由著他把我阿姐弄到京城。結果一來就是兩年多,竟是半點進展也沒有。京城裏能人輩出,若真要尋個法師哪裏會尋不到,他分明是找借口把我阿姐狂騙走。”

書寧總算聽出了些頭緒,難怪周子翎總是到處尋找一心大師,可為何一心大師偏偏要躲著他?

“所以,崔城主此次來京是為了接崔大小姐回南州?”

崔翔安微微頷首,面上隱隱露出譏諷之色,“不然呢?難不成我還真為了給蔣明枚送親做出這麽大的陣仗來!周子翎都要成親了,自然不能再霸占著我阿姐不放。”

真是個孩子啊!雖然樣子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看起來已是個成熟穩重的大男人,可是——書寧看著他,目光愈發地溫柔,過了好久,才微微嘆了口氣,小聲道:“其實,當初嚴檸是你弄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讓大侄子來封信好搏一下版面的,哎,來不及。明天吧。

第四十三回

四十三

崔翔安聞言眉目一擰,身上的寒意愈發地明顯,但很快他又發現自己拿面前的書寧沒有絲毫辦法,皺了皺眉,摸了摸下巴,一臉好奇地問:“寧小姐是怎麽猜到的?”他竟然就這麽承認了,說完這句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事實上,從他今兒進門開始,他就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面前的小姑娘明明不過十五六歲,還生得一副未張開的稚嫩小圓臉,說話行事卻幹練大方,從始至終都掌控著屋裏的氣氛,竟隱隱要把他給壓制下去。

這讓崔翔安覺得有些郁悶和氣惱,他自以為自己已經夠沈著冷靜,偏偏今兒卻一直被書寧牽著鼻子走,甚至還不由自主地說出了許多對他來說簡直是要命的秘密。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書寧笑意盎然地看他,眉目間一片溫和,並無咄咄逼人的氣勢,偏偏就是讓崔翔安沒法拒絕。

“倒是不難猜,”書寧又給他倒了杯茶,揚揚眉毛示意他也嘗一嘗,不急不慢地繼續道:“要找個與崔大小姐相貌相像的並不難,但若是要說話行事都一般無二的,除了崔大小姐親近之人,還有誰能看出來?我先前還只是懷疑,方才聽崔城主說起要接崔大小姐回南州一事,這才確定,想來城主當時並不知曉仁和太後給攝政王說親的事,不然,也不必多此一舉。”

崔翔安端著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擡頭看她,緩緩道:“算不得多此一舉,若是沒有後頭蔣明枚舍身救人的事,周子翎也不會輕易答應了這樁婚事。”

“蔣明枚救人一事也是你安排的?”

崔翔安的臉上難掩得意之色,“我自然不會跟她明說,只需讓她偷聽到就行。蔣明枚那個女人,心思重得很,我若真跟她說了,她十有八九以為我故意算計她,非要這麽偷偷摸摸地她才信。”

書寧微微訝然,“蔣姑娘不是崔大小姐的手帕交麽,你不喜歡她?”她早就隱約看出崔翔安跟蔣明枚之間的關系並非表面上那般和藹,但聽得他如此毫無顧忌地明說,還是有些驚訝,忍不住低聲問。

崔翔安的臉上旋即露出譏諷的笑,“手帕交?也就我阿姐信她!若果真是至交好友,怎會覬覦周子翎這麽多年。我阿姐一倒,她便借機掌了黑旗軍,嘴裏說著是我阿姐臨終所托,可誰又真正聽到了,什麽話都是她自己說的……”他仿佛想到了什麽,神色愈發地陰沈,咬咬牙,並未繼續往下說。

書寧的心裏卻有些難過,她對蔣明枚幾乎沒有什麽記憶,所以也談不上什麽友誼,而今見崔翔安明明對蔣明枚十分不滿,卻始終未曾發難,便多少猜出他當初繼位時的艱難。本只是個養尊處優,什麽事都不懂的弱質少年,忽然間遭遇親人去世,接受南州城主的大旗,那個時候的他是多麽仿徨無助,孤苦無依,說不定還曾夜裏偷偷哭醒。

她心裏愈發地不是滋味,看向崔翔安的眼神裏便多了些憐惜和關切。誰曉得崔翔安竟是惱了,氣呼呼地猛地站起身朝她怒目而視,高聲喝道:“你這是什麽眼神,誰準你這麽看我了!你……你……”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心裏頭有些發慌,仿佛只有這樣大聲喝問才能掩飾心中的不安。他甚至不敢再跟書寧說話,很用力地瞪了她一眼,爾後裝作怒氣沖沖地落荒而逃。

他一走,小桃小梨便趕緊進了屋,捂著胸口直呼氣。小梨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搖頭道:“這個崔城主好生無禮,竟在小姐面前大呼小叫,可把奴婢給嚇死了。”

小桃也連連點頭,很是讚同,又道:“好在小姐氣勢足,竟是半點也不輸給他。方才奴婢瞧著,您二位你看我,我看你,似笑非笑的樣子還真是像呢。”

到底是兩姐弟呢,便是換了個殼子,骨子裏的親近和相似還是改不了的。書寧想起崔翔安幼時總愛屁顛屁顛地跟在自己身後,阿姐長阿姐短地叫個不停,心裏愈發地柔軟。

只是崔翔安卻十分不自在,狼狽地出了院子,依舊覺得憋屈。他今兒本是興沖沖地過來想要來威脅一番的,不想最後卻反被個小丫頭給威脅了,且還不由自主地被套了許多話,越想越是覺得匪夷所思,更要命的是,他竟然還生不出半分厭惡的心情。這實在太奇怪了!

下午周熙甯派了小太監過來詢問書寧的病情,罷了,小太監又道:“陛下另有口諭。”說罷,便學著周熙甯的腔調作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來,甕聲甕氣地道:“小姨,我被母後關禁閉了,您若是好了,就過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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